79、你想怎么樣都好
她猛地用力收緊十指,抓住身上的安全帶,似在問高諫一,又似在問自己。
高諫一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想要做什么?”
他沉著嗓音問她。
秋葉寒驟然一陣語塞。
沒錯,她想要做什么呢?
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小攝影師,無權(quán)無勢,也沒有錢,又能對“熊爺”那樣一個久混道上深淺不知的人做什么呢?
明明之前她被“熊爺”拿住的時候,也只能仰仗高諫一及時趕到來救她一命。
“熊爺”是連高諫一也需要一邊深惡痛絕一邊忌憚提防的存在。
秋葉寒沮喪地垂下頭。
“至少……我總可以去照顧她吧……”
她把臉深深埋進(jìn)自己的掌心里,喃喃低語。
高諫一不得已又回頭看她一眼。
“我已經(jīng)讓天陽安排她出國去接受最好的治療,會有專業(yè)的人照顧她,直到她痊愈或者死亡。但是你,秋葉寒——”
他說到此處,喚一聲她的名字,溢出低沉嘆息。
“我不會允許她再靠近你半步,你也不要多想些有的沒的。她之前的所作所為,雖然不至于活該落得如此凄慘,但假如她對你能有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善念,也不至于把自己作到這步田地。你沒有什么對不起她的。不要善心泛濫。”
他竟然毫不客氣地直言她“善心泛濫”。
秋葉寒心口驟然一陣堵得慌。
她想為自己辯解,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高諫一為什么這樣埋怨她。
高諫一反復(fù)在與她訴說的,雖然尖銳,雖然不近人情,卻也全是事實(shí)。
無論是許主編也好,或者這個女主播也好,還是之前本色的那位美女經(jīng)理也好……
他們都沒有把她當(dāng)一回事,更不談尊重、敬畏。
所以他們才敢那樣對待她,對她說難聽話,對她動手動腳,毫不遮掩地對她表現(xiàn)出輕蔑。
他們害怕的是高諫一。
而她在他們眼中,不過是高諫一的“小玩意兒”罷了,即便一時風(fēng)光,也不可能長久,所以根本無需忌憚。
她想和這樣的他們講道理,或是互相理解、體諒,都是徒勞的。
哪怕她把心掏出來捧給他們看,他們也只會嘲笑她,說她裝模作樣,或者說她是個傻子。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令人畏懼的,才會被人尊重。而越是善良的,毫無威脅的,就如同溫順的馬匹、家畜,只會永遠(yuǎn)被人踐踏奴役……
高諫一始終對她頗有微詞卻又不與她名言的,正是要她放棄所謂“真誠相待,將心比心”的幻想,學(xué)會令人畏懼,進(jìn)而被人尊重。
她全都明白。然而她始終感到惶惑。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能夠做到。
她更不知道,假如有一天她當(dāng)真做到了,那時候的她又會變成什么模樣?
那時候的她……又還會是她嗎?
“我不是在責(zé)怪你。我只是擔(dān)心你不會好好保護(hù)自己。”
高諫一的聲音聽來十分低沉,有種令她安心的魔力。
他突然把車開到路邊的應(yīng)急停車帶里,徹底停下來,半側(cè)回身看著她。
“但你如果覺得不開心了……就按照你開心的來也沒關(guān)系。你想怎么樣都好。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伸出手,輕柔地觸碰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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