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壯漢,明顯是要殺他,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論從一開始的提防,還是靠近自己的緊張,以及男人身上那還沒來得及處理的鮮血,巨鳥走后忽然緊繃的肌肉,全都體現(xiàn)了這一點。
他殺過人。
而且沒過多久。
寧凡不敢賭對方的目的,不管是敵是友,這種情況下,先拿到掌控絕對的主動權(quán)才能放心。
敵,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友,那也只是這具身體死前的朋友。
“等我包扎好之后還沒聽到想要的答案,你一定會后悔?!睂幏沧プ∝笆?,微微偏移。
血肉被拉開,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男人哀嚎起來:“我們被異獸追得陷入困境,人太多,食物不夠,如果不下手,大家都活不下去!我之前趁著你昏迷,偷偷給了你兩刀,本來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我回來收尸,誰想到……我不是真的想殺你?!?p> 這個身材看上去像NBA籃球巨星的壯漢,此刻像是在懺悔般,傾述出了所有。
居然是來收尸的,業(yè)務(wù)很熟練啊。
聽他講述完,寧凡沉默了一會,“如果不是見到了剛才那恐龍體型的巨鳥,我肯定會把這些當成科幻小說故事,順便在配上一句,類似于‘煞筆作者,真老套’的吐槽。”
沒能理解他古怪的幽默感。
男人嘴里抽抽著冷氣,緊咬牙關(guān):“那邊有一名失去反抗能力的覺醒者,我還沒敢殺,只要我們控制住她,兩人一起行動,回到庇護所的幾率會高很多?!?p> “提議不錯?!?p> “那你放開我,我在前面藏了有包扎傷口的藥?!?p> “放開你?雖然你說得很對,但是我不喜歡雙飛,所以……”
話音落下。
寧凡干凈利落的給了這老哥一個痛快,送他上了極樂凈土。
“今天是,平行地球,光輝歷1420年?!?p> “靈能復蘇,人類從食物鏈頂端跌落,成立庇護所,冒出了擁有非凡力量的覺醒者,大部分人族退守地下,對抗異獸……”
“連核彈都無法解決嗎?”
想起男人死前說的種種,寧凡心中有些驚訝。
光輝歷元年,在公元2035年之后,地球靈氣忽然復蘇,各種生物呈現(xiàn)質(zhì)般的生長。但善用器具的人類和那些地球生物的成長度完全沒有可比性。
人類中開始出現(xiàn)覺醒者,數(shù)量稀少。
但每隔一段時間,異獸幾乎都有恐怖的飛躍,且各種奇形怪狀的新生物層出不窮。
節(jié)節(jié)敗退的人類,在核武的力量下,總算抑制住了這些異獸的擴張。
但很快人們就絕望的發(fā)現(xiàn)。
核武之后,受過輻射的異獸會變得更加恐怖,而丟下核武的地方,也會生長出更加兇殘的動植物,成為禁地。
使用核武,無異于飲鴆止渴。
最后。
大部分人類都退守到了地下,建立了一個個庇護所。郡城以上的勢力,才有實力立足于地面。
這個世界上的陸地面積比前世大得多,幾乎五五開。
且地球,似乎在不斷膨脹變大。
通過幾百年的發(fā)展,人類總算靠著覺醒者的強大保持著現(xiàn)狀,但想要收復失地卻還差了很多。
寧凡看著手掌上血跡,抽出匕首:“也不總是壞事,換個環(huán)境,換種心情。至少這里的空氣環(huán)境,比以前好過很多?!?p> 這樣一想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也在此時。
他腦海里,死去的、混亂成一團遭的前主人記憶,緩緩消失。
隨之而來的。
是大腦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座恢宏的青銅大殿。
整個殿堂籠罩在迷霧中,可見度極低,殿堂最盡頭分出了三條道路,每一條道路上方,都有濃霧構(gòu)成的兩個大字。
深淵、修羅、神國。
“讓我抉擇嗎?!?p> 寧凡很快冷靜下來,瞄了三條道路一眼,隨后發(fā)現(xiàn)道路旁邊的路標牌上有一些小小的文字。
似乎是踏上這些道路的條件。
三條道路充斥著濃霧,看不清楚后面的情況,寧凡想要穿過去,但是身體卻被無形的力量阻隔住。
“神國之路,從者數(shù)量大于兩人,復蘇三個傳承后方可踏入。”
寧凡把神國之路標牌上的文字念了出來。
他又看向了其余兩道路,每一條道路都有一些特殊的要求,反正不是很正常。
修羅之路要求是打敗一階修羅,或者殺一只“靈、神、煞、怪”四系中的生物,從它們身上得到某種東西。
寧凡看得一頭霧水。
深淵之路應(yīng)該是最容易做到的。
“與惡魔締結(jié)契約,接受深淵力量的洗禮,你將變得更加強大。
獻祭足夠的物品,可締結(jié)契約,開啟深淵之路。
惡魔的力量容易腐蝕心志,不堅定者會墮落深淵,切記?!?p> “好中二的感覺?!?p> 寧凡腦海中幻想著某日漫中,熱血少年締結(jié)契約的場景,“心志不堅定者?不知道深淵的空氣質(zhì)量怎么樣。祭品的話……”
寧凡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尸體,“獻祭我的戰(zhàn)利品,成年人尸體?!?p> 心中默念了一句,沒有明確的變化發(fā)生。
“沒用嗎?”寧凡嘀咕一句。
就在這時。
腦海中浮現(xiàn)了讓他在度確認的感覺。
寧凡確認了獻祭之后,地上那具尸體,在空氣中緩緩變淡乃至直接消失。
所經(jīng)過的時間不過三秒。
深淵道路上,阻隔的濃霧消散了的一些。
“獻祭我的戰(zhàn)利品,古樹?!睂幏彩钟置谝活w樹上。
沒有任何變化。
“可能是價值不夠,也有可能是判定這顆古樹不屬于我,所以無法被獻祭?!?p> 為了驗證想法,寧凡折斷了一截樹枝:“獻祭樹枝?!?p> 樹枝在手里消失。
但腦海中,阻隔深淵道路的濃霧不僅沒有散去,反而還濃郁了兩分。
“呃……我就試試而已,又不進去,生什么氣啊?!?p> 碰了個軟釘子。
寧凡黑著臉,退出了腦海中的殿堂。
三條道路一時間都無法開啟,現(xiàn)在最要緊的還是如何在這里生存下去,以及回到庇護所。
他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從庇護所出來的。
“那男人說他是趁著守夜的時候放倒了所有人,然后一一殺了,只留下了一名覺醒者。想來覺醒者被他藏在附近,找一找就應(yīng)該可以找到?!?p> 寧凡觀察著男人的足跡,緩緩向密林東方走去。
路上有雜草被壓倒的跡象。
沒走多久,空氣中浮現(xiàn)出了一股鮮血腥臭的味道,讓人精神一振。
寧凡對這個味道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