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哥,你怎么了?”莊溫看著傷痕累累,渾身是血的林白,顯得六神無主,慌里慌張地問道。林白虛弱地笑笑,就著莊溫的胳膊,勉強站了起來,他給了莊溫一個放心的笑容。此時眾人才圍了過來,因為剛剛所有人都被莊溫詭異的功法給嚇住了,如此快的速度,就算是幽凌天也不可能做到,而莊溫是一個小姑娘,看起來似乎沒有武功,她是如何做到的?眾人心里有無數(shù)的疑問,難道這個看起來一點也無害的姑娘,武功已經(jīng)登峰造極了?特別是幽凌天,他立刻想到,前段時間祁連紛紛擾擾的相互攻伐,如果是這么一個高手在其中攪局,那么祁連五教都很危險,于是他特意地靠近莊溫,想試一試她的身手。幽凌天悄悄地將五成的功力凝聚于掌心,向莊溫的后背襲去,如果莊溫真是絕世高手,為了躲過突襲,必定要用盡全力躲過,這樣就可以非常清楚地看清莊溫的來路,如果莊溫不是絕世高手,這一掌必傷了她,到時非要她說清楚她的來歷。如果莊溫確實來路不明,就有很大的可能是祁連的攪局者,到時林白帶著祁連的公敵出現(xiàn)在這里,那這婚事八九都得黃了。
幽凌天正打著如意算盤,嘴角向上翹起,露出得意的笑容。莊溫不會武功,感覺不到危險逼近。但是林白和她挨在一起,非常明顯地感覺到有強大的掌力向莊溫襲來,下意識地將莊溫往一旁拉,用另一只手接下幽凌天的一掌。本來林白從永生幻境出來,只剩半條命了,勉力接下這一掌,剩下的半條命也差不多了。他往后退了一丈遠,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因為氣勢太強,他是帶著莊溫往后退的,因此血全噴在莊溫黃色的紗裙上,鮮紅的血液如述如泣。莊溫看著渾身是血的林白,全身都在發(fā)抖,她真怕,她的白哥哥就這樣離她而去。突然的變故,讓大家不知所措,莊赤白和薛蟬荷反應最快,立即飛身擋在林白面前?!坝那f主,您這是兒子輸了,老子就來替他出頭嗎?”莊赤白冷冷地責問道。此時,大長老,林淑扶著薛蓮也都上來,大長老雖然心里清楚幽凌天是沖莊溫去了,可畢竟傷到了她的外甥,心里就不樂意了,同樣冷冷地問道:“幽教主,這是先下手為強,當我們都不存在,還是當我蕓月教沒人了?“
幽凌天自知理虧,向大長老拱手道:“大長老火眼金睛,應該清楚我并非沖林白去的,但卻傷到他萬分抱歉,當務之急還是盡快給林白治療吧,以免延誤了最佳時機?!?p> 大長老斜睨了幽凌天一眼,吩咐薛蟬荷:“蟬荷你去找莫長老,你們一起給林白看看,記住務必治好他?!毖οs荷點點頭,和莊赤白、莊溫一起將林白攙扶回去,薛蓮擔心林白也一道走了。大長老又吩咐青長老帶上永生引將幽曲接出來。場上只剩下大長老和幽凌天兩人,幽凌天臉色凝重地開口:“大長老,我兒輸贏已經(jīng)不重要,剛才那個黃衣姑娘的武功恐怕不簡單,就是我速度也沒有那個小姑娘快,我懷疑她和此次祁連混亂有關系,所以剛才忍不住出手。”
大長老表情異常嚴肅地說:“這個小姑娘這幾天我也一直在關注,她不像有武功,但是剛才的速度確實驚人,蕓月教沒人能比得上她,她的來路確實可疑。但是要說起祁連混亂和她有關,我看不像,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姑娘就算有特殊的本領,也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能耐?!?p> 幽凌天可沒那容易死心,他繼續(xù)勸說:“大長老,縱觀祁連幾百年來也沒有這一號人物,這個小姑娘必是祁連外的人,那么她來這里做什么,包括您的外甥來蕓月的目的是否會那么單純?”
大長老嚴肅的臉龐突然變得柔和了,她笑著說:“誰的目的會單純呢,幽教主難道僅僅是為了給兒子娶個媳婦?”大長老搖搖頭又補充道:“有目的不要緊,只要對蕓月好我都歡迎,但是要對蕓月不利,我也決不姑息。”
“那是,那是,”幽凌天有些尬尷地笑笑,不再言語,看見遠處青長老扶著幽曲從永生幻境出來。只見幽曲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目光卻沒有聚焦點,似乎看向很遠的地方。幽凌天的心咯噔一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幽曲似乎把魂給丟了,他大步地走了過去,從青長老手上接過幽曲。冥煞馬上扶過幽曲,小聲地叫道:“少主,少主?”可是幽曲一點反應也沒有,仍舊陶醉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幽凌天覺得事態(tài)嚴重,緊皺雙眉,對著幽曲大聲叫道:“曲兒,回來了,還留戀什么?”幽曲還是沒有反應,所有人的話都成了耳旁風,他自由自己的一方天地。幽凌天不知所措地望著大長老,希望大長老給個解釋。大長老仔細看了看幽曲,重重地嘆了口氣:“只怕他在幻境中經(jīng)歷了他最渴望的最美好的生活,他相信那是真得,所以不愿從幻境中出來。這孩子意志不堅定,幽教主還須多多教導?!?p> “多謝大長老提醒,”幽凌天想也是這么回事,但總活在夢里也不行,他向大長老請教:“有什么辦法,才能讓小兒從夢中醒來,還請大長老指點?!?p> 大長老搖搖頭,無奈地說:“蕓月教雖然能治外面大多數(shù)疾病,唯獨無法醫(yī)治從永生幻境出來的夢幻,想要醒來,就要靠他自己的意志,或是生活中出現(xiàn)了比他夢里更重要的東西,讓他舍得夢里的一切,然后就會醒來。”大長老停了一下,又說:“蕓月和幽冥世代交好,進來卻總有波折,這也是上蒼的安排,人力難以力挽狂瀾,希望幽教主不要心有執(zhí)念,莫要重蹈當年覆轍?!?p> 幽凌天明白大長老這是正式拒絕他的提親,不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幽曲恢復正常,于是他也爽快地說:“愿賭服輸,幽冥不會背約,明日我便帶幽曲回幽冥?!?p> 大長老滿意地笑了笑,弓著背,拄著拐杖在夕陽中向蕓月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