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功名一朝踏入地境,此時已經(jīng)有了資格去管那些陳年舊事了。
經(jīng)過張戩先生的引薦,在朝廷里領(lǐng)取了泉州府城守的職位,不日就要走馬上任。離開之前還接了六扇門的委托,這委托對他來講簡直再好不過了。
擊殺泉州府上任城守,如今已經(jīng)被稱為暗無天日的吳光明!
血仇支持著他這些年來的刻苦求學(xué),此時有了奉旨報仇的機(jī)會,他又怎么有拒絕的道理。
林家血仇來自于呼蘭魚的一份已經(jīng)被他在那個雪夜里報了,現(xiàn)在只剩下他未婚的妻子林妮子的那一份,得他到了泉州之后再做打算。
十年間六扇門傳來了無數(shù)次泉州府的消息,通過李樂意的幫助他對吳光明已經(jīng)可以說是了如指著了。當(dāng)年的案子內(nèi)情也被查探的七七八八,此行沒有其他事宜,只為報仇雪恨!
十年時間,讀書練武,在他稍有成績的時候蒙受老師的恩情,一腳踏入了政途。一邊做著京都的小吏,一邊深化學(xué)識武功,此時的他雖然不是學(xué)院里最頂尖的人才,也是被無數(shù)人看好的政界新星。
既然要回鄉(xiāng)報仇,自然少不了和李樂意聯(lián)系一二,事隔多年兩人的情誼也越發(fā)的濃厚。今個一大早,郝功名就去了六扇門尋人。
因?yàn)榈饺莸恼{(diào)令已下,郝功名本來身負(fù)的職責(zé)現(xiàn)在也交給了接替他的人員,此時可謂是毫無瑣事,只待他走馬上任了。
六扇門過了十年時間,不知有多少捕快成名,也不知有多少人員無聲無息的就沒了,此時到了此地,除了人手變換意外,樓宇之間卻是半點(diǎn)變化也見不著。
不過倒是聽說要翻新擴(kuò)建這塊地方了、
郝功名直接進(jìn)了中間的那棟大樓,此時的李樂意做了十年文職,也早已升了幾級。已經(jīng)不必一天天的和瑣碎文件打交道了,成了一位管理的,只有少數(shù)直屬的文件需要他來分類意外,已經(jīng)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忙碌了。
這不,現(xiàn)在的李樂意正在自己的房間里頭喝著熱茶出神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咳咳!”
郝功名和李樂意已經(jīng)熟悉的無需多說,進(jìn)門一個咳嗽李樂意就知道是有事情要說了。
“你來了啊,是不是打算要走了?”
李樂意一邊說話一邊拉了一下身邊的繩子,門就關(guān)上了,因?yàn)槿绷艘粭l腿的緣故,他專門做了這個關(guān)門的機(jī)關(guān)。
“是啊,李大人。我這就打算去泉州府上任了!”
喊大人是郝功名的習(xí)慣,他喊哪個當(dāng)官的都喜歡喊大人,不過喊李樂意的時候是調(diào)笑的意思居多。
李樂意習(xí)慣了郝功名的稱呼一點(diǎn)表情變化都沒有,見他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水方才答話。
“你有幾成把握?”
這問得自然是郝功名對于調(diào)查吳光明的罪證和捉拿處刑的把握,其他的事情也不必他李樂意操心。
“沒有?!?p> 郝功名這話險些把李樂意氣的七竅生煙,手一抖杯里的茶水撒了一身。
“沒把握你也敢去?他的一些消息我不是都給你了嗎?你就沒研究研究!?”
遇著這種情況哪有不生氣的道理,追問喝罵都是正常的。要是個正常人早就開始解釋自己的想法了,可是恨了十年的郝功名能是個正常人嗎?他不是!
所以“我敢去和我沒把握有什么關(guān)系?調(diào)令已下我能不去?這機(jī)會可是求都求不來的!”
郝功名難得的多說了幾句,李樂意倒是冷靜了一點(diǎn)。
“這吳光明的消息朝廷不可能不知道,此時安排你去報仇應(yīng)該是覺得你已經(jīng)足以壓殺他了,是不是?”
正常人聽了這話得翻個白眼給李樂意,奈何郝功名他不太正常。
“不知道?!?p> 這不是郝功名在取樂子,他是真的沒像這么多。當(dāng)年他半點(diǎn)武功不會,說是要?dú)⒘撕籼m魚就殺了,這貪官多活了十年已經(jīng)算是他失約了。至于怎么殺和什么時候殺他郝功名是向來不去多想的。
李樂意不是不知道郝功名的性子,只是這種切身的事情見他一點(diǎn)不在意的樣子,擱在誰的身上都會有些受不了,所以才急了眼的。
“你給我說實(shí)話,你現(xiàn)在到底有多強(qiáng)?說出來好讓我安心一點(diǎn)。”
李樂意不放心啊,兩個人當(dāng)年一起離開了泉州府,就是因?yàn)檫@吳光明的本事當(dāng)真不弱,即便是行事劣跡斑斑,但這不妨礙他武藝高強(qiáng)。按照宗卷上說的,這吳光明成了泉州府城守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地境了,到今日少說也有二十年時光,即便沒有登上地榜,也不是郝功名這么個新晉的地境武者能敵得過的。
吳光明可謂是聲名在外啊!像什么壓服一方綠林呀,打殺了流竄的巨盜之類的消息,不時的就能從這桌面上見著。郝功名此去實(shí)在是讓他李樂意放心不下。
“無妨,他已經(jīng)多活了十年時光,此去他自然受死罷了?!?p> 這話誰聽了都得無言以對,什么叫受死罷了?人家活的像個土皇帝一樣,拼什么你一去他就得受死罷了?況且武藝高強(qiáng),聲名在外的吳光明,你郝功名又?jǐn)乘贿^,哪里來的自信。
李樂意一聽,兩眼睛瞪得溜圓,杯里的茶是徹底的抖出來了。伸手往桌子上一拍“啪!”的一響。
“誰給你安排的壓殺吳光明,我找他去!”
十年老資歷的李樂意在這京都的六扇門還是能說上兩句話的,雖然地位不是很高,但是人情還是有幾分的。只要不是最上面的幾位大佬安排,他去一說和還真有可能成了。
可惜這還就是一位大佬說得!這大佬這時候就站在門外邊呢。
“我說的,你找我什么事?”
聲音還在外邊呢,人影就已經(jīng)站在屋子里了。這把李樂意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刑大人好?!?p> 還是郝功名問了聲好才讓李樂意回過了神。
但見此人一身墨染的長衫,不像是尋常捕快穿著官服。腰上臉大的腰牌就這么掛著,不過怎么看都感覺這腰牌正對著眼睛一般。腰牌紅底黑字上書一個“罰”字。
此人就是六扇門掌管刑罰的頭頭,人稱是“善惡到頭終有報,舉頭一望已涼涼”的“尋死覓活刑朗”。這位此時可是名列地榜第一,可以說是六扇門張貼在外頭的門面人物。這時候到這來肯定是還有事情要交代,他的安排哪里輪得到李樂意指手畫腳的。
見這是這位大神,李樂意顧不上生氣了,帶這些討好的笑容問了。
“刑大人,您安排的事情自然有您的道理,但是讓郝功名去殺吳光明是不是有些欠考慮了,他還沒到能和吳光明交手的地步吧?”
這話說的實(shí)在是有些冒失,還什么欠考慮了,他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此時問這個話不是徒然惹人家不快么。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刑朗的臉上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
“那你說該怎么辦?”
這話一出李樂意哪還不知到鬧出岔子了,之前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可是說都說了又能怎么辦?反正說錯話又不會被處罰了,李樂意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硬頂。
“刑大人,此時按我的武功的確是有些欠缺,不知是否有人和我同行?”
這話是郝功名說的,直接打斷了李樂意硬頂?shù)男袨椋咽虑閿埖搅俗约荷砩?。郝功名雖然不太正常,但是對他好不好還是分的出來的。
刑朗見郝功名發(fā)話了,算是給郝功名老師張戩先生的面子,也不為難李樂意了。
“那是自然,你去了那邊上任肯定會受到吳光明的阻攔,像什么調(diào)令文件的怕是他會不認(rèn)。此去說是讓你上任不過是個旁枝末節(jié)的安排,主要是要?dú)⒘诉@吳光明?!?p> 刑朗很少說什么殺了誰之類的話,他說這話的時候事情絕對小不了。
“所以,吳光明身后是有什么大問題嗎?”
李樂意出于關(guān)心,無視了之前的冒犯連忙問道。
好在刑朗很是大氣,不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冒犯,倒是把這問題詳細(xì)的說了一下。
大概就是說著吳光明可能已經(jīng)轉(zhuǎn)修魔道了,此時身上武功應(yīng)當(dāng)有了退步。本來此人受意猖狂惡劣是為了引出十幾年前得到消息的魔教賊人的,此時看來卻是被魔道蠱惑已久,少說也十幾年光景了。
之前對吳光明監(jiān)控的緝私捕快大多沒干到兩年時間,就會莫名其妙的失蹤或者暴死,難以傳出來消息,所以對與吳光明的積年惡跡只是聽聞。此時終于收到了明確的證據(jù),所以就要去那邊將他正法了。
吳光明的消息明面上都是些欺行霸市一類的小惡,看起來很是符合他之前接到的密令,所以一直沒受重視。加上緝私捕快本來死亡的概率就高,兩三年死一個簡直正常的很,所以沒受重視。
真正對此人重視起來還是因?yàn)槔顦芬夂秃鹿γ氖虑楸痪兯讲犊炜匆娭蟮氖虑榱?。所以借郝功名調(diào)任的機(jī)會,正好將吳光明處理了,還能順便讓郝功名報了血仇。
而此去和郝功名同行的不是別人,就是眼前這位地榜第一的大高手“尋死覓活”刑朗!
郝功名和刑朗二人和李樂意說完了閑話,當(dāng)日就朝著西北去了!
有道是“恨意壓在心頭,明日放在腦后。一心只想報血仇,哪管他日心憂?白日想斬頭顱,夢里飲血方休。只待今日殺仇寇,誰想日夜飲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