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卿的實力遠高于這些山匪,雖然他不是那種莽撞之人,但顧念著眼前與他對打之人,也確實沒有過多地防備其他的山匪小嘍啰。
那發(fā)針的小嘍啰有好幾個,他們約莫是自小就習這種暗地里害人的針法,毒針射來的角度刁鉆,簡直讓人避無可避。
宋淮卿忽地一笑。
在朝堂混久了,好不容易脫身一趟,本想著講點江湖道義。沒想到這山匪的江湖道義,和朝堂中一樣混沌。
陰溝里翻船。
要是蘇虞在的話一定會這樣嘲笑他了。
宋淮卿再不多廢話,內(nèi)力自丹田而出,長劍翻轉(zhuǎn),霎時出了劍鞘。只聽得“錚——”一聲劍鳴,黑暗的夜色中閃出一抹慘淡的白,火光流轉(zhuǎn)在劍鋒,仿佛是有火焰在劍上熱烈燃燒。火光映射到宋淮卿的眼底。一抹猩紅跳動了幾下,又被清冷的夜色壓滅了。
這里的這些山匪……一個都跑不了。
腿側(cè)隱隱傳來刺痛,宋淮卿卻只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手腕翻轉(zhuǎn)間,地上已經(jīng)綻開了猩紅的花朵。
火把落地,引燃了干枯的草葉……
林子被燒起來不免害了周遭村民。宋淮卿劍鋒凌厲,又隔開了那些燃燒的火把,讓它們?nèi)紵纭?p> 四周一片狼藉。
山匪倒得歪歪斜斜,有的已經(jīng)被燒焦了。
宋淮卿身上卻沒沾上一點血漬。他慢悠悠地擦去劍鋒上的暗紅,而后撩開衣袍。他的衣裳仍然整齊,只是腿側(cè)的衣裳出現(xiàn)了一個細小的孔洞——剛剛那根毒針便是從這里刺破衣料,刺入宋淮卿的皮膚。
宋淮卿貼掌在那小孔洞處,內(nèi)力洶涌而出,一根毒針出現(xiàn)在宋淮卿的指縫間。
一陣酸麻的感覺從宋淮卿腿側(cè)傳出,不一會兒,宋淮卿的腿好像就有些麻木了。雖然宋淮卿已經(jīng)封住了基本的穴道,確保這毒不會擴散開來,但他還是難以確定這毒的毒性。
宋淮卿不禁皺眉——這次真的有些大意了,連這種伎倆的算計都沒有避開。宋淮卿嘗試著往前邁步,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酸麻疼痛,像一些小針在經(jīng)脈里不停地刺撓,還有些癢。
“嘖?!彼位辞鋰@口氣。所謂冷靜自持,沉著鎮(zhèn)定,還不是在這里遭罪。
他忽然又想起蘇虞來。
她一定會知道這是什么毒,說不定還會笑話他,連這種毒都解不了。她這樣說話的時候,一定是那樣笑的……宋淮卿發(fā)現(xiàn)自己失了神。居然已經(jīng)開始想念了……
想念她帶笑的眼神,還有她說話的語調(diào)。
宋淮卿走到一旁早已倒地不起的馬匹旁邊,蹲下身去,往馬鞍旁掛著的布袋子摸索。布袋子和馬鞍連為一體,拿不走,但是里面放了一些不能隨身帶的、較大的東西。
宋淮卿從里頭拿出了一些散碎銀兩,還有幾個藥瓶。
這些銀兩也沒多少,宋淮卿干脆置之不理,只拿上了幾個藥瓶——這些藥瓶是蘇虞塞給他的,說是以防萬一,塞了好多好多。宋淮卿都帶上了。這些藥瓶是蘇虞用竹子特制的,瓶身就是一個個小竹筒,口子上用了特別的材料封住。這樣做出來的藥瓶子不容易摔碎。
宋淮卿拿起來查看的時候,這些藥瓶都完好無損,完全沒有因為馬匹劇烈地晃動而灑出一丁點藥來。
還挺機靈。
宋淮卿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開心。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笑。
笑什么?
幸好是在夜色里,幸好周圍沒有活人。宋淮卿立刻收起手上的藥瓶,轉(zhuǎn)身離開。
……
他離了好遠,直到腿上刺痛的感覺侵襲上來,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要拿藥瓶找藥吃的。
真是……太不理智地昏了頭了。宋淮卿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