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卿停下來,而后讓蘇虞雙足觸底,自然地站起身來。
“這……柳居?”蘇虞環(huán)顧四周。
四周黑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有些什么。柳居周圍生長的那些柳樹都好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妖怪,一陣冷風吹來,陰森森的……
蘇虞打了個顫:“這里……有些……瘆得慌……”她想起了之前花弄影跟她講過的故事。
話說柳居在三朝以前是個寺廟。一次這寺廟里頭跑出來個小沙彌,被人送回寺廟之后卻中了邪,然后夜夜都能聽見寺廟那邊傳來哭聲……隔年的一日,剛剛好是小沙彌被送回去滿一年的那日,寺廟忽然起了大火,寺廟門被封死,全寺的人都被活活燒死……沒有一人逃出來。之后有人收拾殘局,把寺廟里人的焦尸都埋在這塊地上,拆毀了寺廟,還種植了柳樹來鎮(zhèn)邪……但是從這以后,這塊地上就出現了個妖怪,叫做柳芽怪,專門在晚上吃人……
據說,這周圍的柳樹其實就是一個大陣,是來封印那妖怪的……
蘇虞看著那些婆娑的樹影,不由自主地靠近宋淮卿一些。
在一片黑暗中,宋淮卿看不見蘇虞的神色,但還是感覺到她有些害怕,于是便問:“怎么了?”
蘇虞原原本本地把花弄影給她講的妖怪故事告訴宋淮卿。
“沒事。這邊沒什么妖怪,我之前來過。”
“好……”蘇虞定了定心。其實她也不太信這些的。況且……還有宋淮卿在。沒事的。不過……“你之前來過?晚上的時候來過么?”
“嗯?!?p> “來干什么呀?偷雞摸狗?”
“不是。”宋淮卿往柳居的另一頭走去:“剛來京城的時候,我在柳居這塊,埋了幾壇好酒。”
“怎么會埋在柳居?”蘇虞奇怪。
“我剛來京城就住在柳居這邊?!?p> “沒聽你說起過,也沒聽別人說起過……”蘇虞對宋淮卿的過去并不了解。宋淮卿從蒼茫山上到京城之后,一直到他成當朝將軍,這其中的時間,他做了些什么事情,經歷了什么……蘇虞都不知道。
“以后跟你慢慢說?!彼位辞湫?,“總之,從那之后,我?guī)缀跏敲恳荒?,都會過來埋一壇酒。”
“幾乎?不應該每年都來嗎?這樣有意義的事情?!?p> “對,其中幾年,我在外征戰(zhàn)?!彼位辞湔f,“不然這將軍的位置,是怎么來的?”
是哦……蘇虞笑起來,“那你今日是要帶我去挖你的好酒?”
“是。賠罪的誠意。”
“你就不怕我以后全給你挖了?”
“沒關系。都可以給你?!?p> “真大方?!?p> 宋淮卿低低的笑了:“因為是你?!?p> 風吹樹葉婆娑,好像是蘇虞心里的聲音。
蘇虞加快腳步,好跟上宋淮卿。
宋淮卿跟探寶似的,似乎有規(guī)律地在柳居轉了幾圈,走到一個地方——蘇虞覺得這個地方似乎和別的地方沒什么不一樣,也沒有什么特點。面前的這棵柳樹,和別的柳樹也都一樣……
宋淮卿確定:“就是這里了?!?p> 他從不知道哪里的草叢摸出一把鏟子,然后開始自己挖。
“我……干什么呀?”蘇虞在旁邊站著,就看著宋淮卿忙來忙去,有些不好意思。
“看著我?!?p> “噗……”宋淮卿什么時候會說這種話了!不正經!
蘇虞還是在一旁看著。宋淮卿忙活了好一會兒,終于挖到了那壇酒。宋淮卿把酒從土坑里頭取出來,確認酒壇子還是完好無損的,而后拿出了一塊布,把酒壇子一裹,塞在了蘇虞的懷里,“我去放一下鏟子?!?p> 宋淮卿走到取鏟子的地方,隨手就把鏟子扔進隱蔽的草叢。
原想著就這樣沒事了,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沒想到,那鏟子扔進草叢之后,好像碰到了什么東西,發(fā)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難道……那里有什么東西?
宋淮卿警覺起來。
宋淮卿再次確定了周圍除了蘇虞之外,沒有其他人,然后小心地靠近草叢。
“怎么了?”蘇虞見宋淮卿半天沒有返回的意思,便問。
“這里好像有東西?!?p> 蘇虞立刻過來了。
宋淮卿已經依據鏟子的位置,在草叢里摸到了那個東西——那是一塊令牌。光太暗,看不出令牌的顏色,也看不出上頭的紋路,但這令牌散發(fā)著寒氣,非尋常之物……
宋淮卿想了想,決定把這塊令牌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