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現(xiàn)場的氣氛被李光瀚調動起來，很是熱烈。臺下的女觀眾躍躍欲試，好幾個大姐主動要求上臺請三位專家現(xiàn)場診治。李光瀚很謙虛地讓兩位專家先診治，自己站在一旁認真地學習，最后再加上一些自己的觀點。柔嘉看著臺上熟知中醫(yī)知識、對答如流的李光瀚心里也覺得不可思議，太神奇了，宇宙和人類還有多少未解之謎啊。許多人類向往的目標和用科學觀點解釋不了的現(xiàn)實正引領著科技發(fā)展的方向。丈夫的這個巨大的轉變和最近經歷的一系列怪事讓柔嘉有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趙家大媽也急不可耐地走上臺，李光瀚想裝作不認識她都來不及了，她一上臺就自我介紹說是李光瀚的鄰居，大家住在同一個大院。趙家大媽興奮得臉漲得通紅，太陽穴上的青筋凸起、扭曲而且發(fā)紫，老中醫(yī)看了看她的臉和通紅的手掌，就問：“你檢查過肝臟沒有？你身體內的淤血、積滯很多，肝臟的排毒功能很弱。你太陽穴青筋凸起，表示腦動脈硬化，這樣很容易中風的。平時要注意鍛煉身體和保持心態(tài)良好、心情舒暢。”趙家大媽聽完撇撇嘴不以為然，還說自己一直就是這樣子，體檢也沒啥毛病，每天和一幫老姐們跳跳廣場舞挺樂呵的，不可能有那么嚴重。
老中醫(yī)淡然地笑笑沒再說什么。汪小曼趕緊出來打圓場說：“專家們的建議都是出于一個醫(yī)者善良的初衷，我們應該相信醫(yī)生，防微杜漸，從日常生活中改變不健康的生活方式，不能諱疾忌醫(yī)。好了，現(xiàn)在接聽場外觀眾的熱線電話和網上咨詢?！?p> 一個怪異的男聲打過來的電話，責問電視臺，舉辦這種養(yǎng)生節(jié)目邀請的嘉賓為什么沒有人審核?這種聲音一聽就是經過變聲處理的，聽得人不寒而栗。汪小曼連忙問為什么這么說，請他說具體一點兒。怪異男聲沉吟了一會兒說：“我從醫(yī)院的血檢報告單上看到有個叫“李光瀚”的中年男人的HIV呈陽性，是不是就是你們節(jié)目中的這個專家呀？如果是這樣，你們做事太不嚴謹了，請這樣的人來講中醫(yī)養(yǎng)生豈不是笑話？”啪！電話掛掉了。臺上的人怔怔地站著沒反應過來，臺下的觀眾一陣輕輕地躁動和交頭接耳。
汪小曼最先的反應是想掐掉這一段，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是直播，誰也沒有想到會在電話咨詢環(huán)節(jié)出狀況。李光瀚沉著冷靜地站到臺前，坦然地說到：“我的確是在前不久做過血檢，但由于血液樣本在送檢的過程中出了一點小狀況，所以HIV指標出現(xiàn)陽性。但我確實沒有感染艾滋病毒，請大家相信我。我受邀來參加這個節(jié)目也是希望為弘揚我國傳統(tǒng)中醫(yī)文化盡一份力，這中間沒有夾雜任何個人利益，也不存在欺騙節(jié)目組和廣大觀眾的事情。請大家不要聽信謠言。”
李光瀚一番誠懇的告白說完，臺上臺下的人們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了，人群中的議論聲漸漸小了。汪小曼接著表示她代表節(jié)目組都相信李研究員的解釋，并準備繼續(xù)接聽場外觀眾來電。這時，她注意到趙家大媽還站在臺上，正準備請她回到座位上。不料，趙家大媽突然發(fā)問：“誒，李研究員，我怎么聽大院的人們說你又去做了第二次血檢，結果HIV還是呈陽性??？”這句話像一枚現(xiàn)場炸彈，引爆得突然，而且還不像電話可以掛斷，這一次發(fā)問的人就在眼前，無法回避。
柔嘉有點慌了，她后悔今天不該帶兒子一起來，兒子一下子聽到這些驚人的消息，肯定很難消化，一時還真不知道怎么化解。汪小曼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她有點語塞，轉而望著李光瀚。趙家大媽繼續(xù)補刀：“我們大院的人也都相信李研究員，雖然他剛剛在國外呆了一陣子，但也都在做研究，哪有功夫干別的。這不，領導們可關心他了，他一被要求提前回國就安排他去做體檢，還做了兩次，兩次結果都一樣?！?p> 趙家大媽的一番話，綿里藏針，句句帶刺，還隱約地透露了很多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信息。本來一場中醫(yī)養(yǎng)生互動節(jié)目，變成了其中一名特邀嘉賓的病情討論會，而且還是艾滋病。觀眾們來了興致，本來程式化的訪談節(jié)目一般不會有什么驚人的安排，今天突然冒出來沒有事先準備的提問，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雖然出了一個大難題，但是收視率上去了，汪小曼也不想叫停了。大家其實對窺探別人的隱私永遠抱著極大的熱情。
李光瀚望了一眼臺下，找到了柔嘉的目光，然后平靜地說：“正是因為兩次血檢過程中都出現(xiàn)了意想不到的狀況，加上今天晚上的突然發(fā)難，所以我更相信我肯定不是艾滋病患者，否則何必興師動眾、廣而告之呢？任由我自生自滅好了，到時結果豈不是更明了。還勞煩趙家大姐您跑一趟？”
趙家大媽臉上一下子掛不住了，她沒想到李光瀚會回擊，以為他會馬上灰溜溜地下臺去。旁邊平靜地觀察了很久的中醫(yī)藥大學的教授和老中醫(yī)坐不住了，他們要李光瀚坐到臺上的書桌前，拿起他的左手右手給他號脈，然后看了看他的舌頭，又仔細端詳了他的面容，然后兩人又低聲商量了一會兒。眾人看著他們的舉動都在猜想，莫非兩位專家想用中醫(yī)的方法來診斷李光瀚到底有沒有感染艾滋病毒?
果然老中醫(yī)發(fā)話了，他斬釘截鐵地說：“我們認為李研究員身體健康，肯定不是艾滋病患者。原因有三：其一，但凡艾滋病患者都精神萎靡，面色萎黃，中氣不足，雙眼無神。而李研究員神采奕奕，面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說話擲地有聲。其二，李研究員的脈象從容和緩，不浮不沉，節(jié)律均勻，有力而柔和，和艾滋病人的脈象大不相同。其三，艾滋病人的舌頭多有口腔念珠菌感染，出現(xiàn)毛狀白斑，有的還有肉瘤。而李研究員的舌頭舌面潤澤粉紅，干濕適中，非常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