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復(fù)仇,那就用不著遮遮掩掩,一次陰影下的刺殺和堂堂正正的對決,都能夠達(dá)到同樣的效果,但是對于那些因?yàn)樽飷旱年幹\而無辜枉死的人,如果不能讓作惡者在生前感受到同等的絕望,那么復(fù)仇也就失去了色彩。
復(fù)仇沒有正義之分,它只是受難者的宣泄,把同樣的傷口加到仇敵身上,以痛苦治愈痛苦,野蠻,但也直接。
所以當(dāng)屬離踏出那一方陰暗的角落時,他不再隱藏行跡,復(fù)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燒。
“站住!請出示證件!”在莊園的大門口,兩個警衛(wèi)相對而立,履行著自己的職責(zé),雖然屬離已經(jīng)穿上了他那件帶著少校銜的制服,但還是直接被攔下。
屬離故意斜乜了一眼:“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麼?”
那兩個哨兵借著門口的燈光,終于看清了屬離的軍銜,他們相視一眼,抓著槍的手松了下來:“對不起,少校先……”
但是他們的話還沒有說完,屬離便已經(jīng)動手,只用了兩拳,那兩個普通哨兵便應(yīng)聲倒下。
繞過哨崗,屬離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繼續(xù)前進(jìn),一條由白色鵝卵石鋪成的車道直通大宅,兩邊裝著嶄新的電燈,亮如白晝。
屬離沿著車道中央緩緩前進(jìn),但是沒有一個人過來攔住他,好像這座莊園里面除了在大門口的警衛(wèi)之外就別無他人,計劃之中的激烈沖突則根本沒有發(fā)生。屬離心中升起一絲不安,于是抽出了跨在腰間的兩把長刀。
漆成金色的大門厚重堂皇,此刻緊緊關(guān)閉。屬離摁下門鈴,尖銳的聲響劃破夜空,大宅之中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到處都是詭異的寂靜。
屬離的臉色更加冷峻,但是此刻他又怎么會從這里退走,“塑靈!”屬離心中默念,雙手貼在金屬大門之上,于是堅固的大門如同水波一般融化,直到露出一個足夠通行的大洞。
這便是屬離作為通靈師的能力——按照自己的意愿重塑金屬。
一盞繁復(fù)的吊燈從天花板上垂下,照亮整個門廳,每一個角落似乎都勾畫著精美的花紋,然后再鍍上一層金箔,沿著兩側(cè)的樓梯,白色的大理石塑像一字排開,無一不在展示著這里的富貴豪華。
但是屬離的目光只集中到那個站在二樓入口的嬌小身影,她穿著一條酒紅色的長裙,一頭烏黑的長發(fā)被仔細(xì)盤起,身姿奧妙,如同舞會的皇后,吸引萬眾的目光。但是屬離只是再次握緊手中的長刀,全身戒備,如同面對一只洪水猛獸。
“吳寧,果然有你一份!”
“我在這里等你很久了……”
“你知道整件事情,對嗎!”
“聽我說,我們其實(shí)可以坐下來……”一把飛刀擦過吳寧的頭頂,打斷了她剩下的話。
沒有絲毫的猶豫,屬離直接發(fā)起攻擊,但是吳寧幾乎以同樣的速度后退,同時對準(zhǔn)屬離直接開槍,從一開始就沒有人準(zhǔn)備留手。
但是屬離根本沒有打算閃避,手槍子彈打到他的身上,如同打到鋼板上一樣直接彈開,三秒之內(nèi),屬離已經(jīng)追上后退的吳寧,那兩把長刀似乎馬上可以把她刺穿。
但是突然間,屬離眼前一片漆黑,然后是一陣劇烈的頭痛,讓他不由地踉蹌一步。他下意識地向一側(cè)翻滾,一連串子彈險而又險地擦過他毫無保護(hù)的頭部,打到后背,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穿過欄桿,再次摔到一樓。
頭痛如潮水般褪去,屬離的眼前再次恢復(fù)光明,而他也立刻再次做好防護(hù)。
但是吳寧沒有繼續(xù)開槍,她靠著折斷的欄桿,沉聲說道:“現(xiàn)在有沒有空把我的話聽完?”
但是屬離直接用行動回答了她的問題,他左手的長刀陡然飛出,在半空的時候,刀身突然碎裂,化作漫天鐵片,似乎要把吳寧撕成碎片。
但是在吳寧面前仿佛存在一片無形的禁區(qū),向她飛去的鐵片如同鉆入泥沼,速度頓減,最后更是直接停在空中。
屬離的靈感向著四周探去,一道熟悉的氣息在樓上出現(xiàn),他面前的景象突然扭曲,一道巨力伴隨著爆破聲把他掀飛到半空之中。
等到屬離從地上爬起,原本富麗堂皇的門廳已經(jīng)淪為廢墟,而他身上那件長袍也是破爛不堪,露出底下一閃而過的金屬光澤。
但是屬離渾不在意,他吐出一口淤血,再次把長刀對準(zhǔn)二樓:“出來吧,阿爾,還是你只會偷襲?”
“我從沒有藏起?!币粋€幾乎和瘦削的男子從吳寧背后走出,他穿著一件黑色的晚禮服,金色的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細(xì)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讓人說不出的嫌惡。
屬離不由露出一絲薄笑:“今晚不會只有你們兩個人吧,魏垚,你準(zhǔn)備等到什么時候呢?”
“我在這里?!币粋€厚重的男低音從一樓右側(cè)的那扇大門里傳來,與此同時,整幢樓房的地面開始微微晃動,然后一座土墻突然升起,把露出破洞的大門還有破碎的窗戶牢牢堵上。
屬離輕蔑地說道:“你們難道以為我會逃跑嗎?”
“對于你,我們不敢大意?!眳菍幹匦抡砹艘幌伦约河行┧缮⒌谋P發(fā),緩緩說道:“而且,現(xiàn)在你是不是有興趣聽我把話說完了。”
“不,恰恰相反,我會把你們都?xì)⒘?。?p> “甚至都不想聽聽你的隊伍全部折損的原因嗎?”
屬離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但是他高舉的長刀化作液體重新縮回袖中,他的目光在現(xiàn)場的其余三人中間游離;“沒錯,我想知道,不過是以我的方式?!?p> 沒有絲毫的預(yù)兆,屬離再次暴起,一層銀色的金屬覆蓋住他的雙手,然后再次伸長,變成兩把短刃,這次他的目標(biāo)是剛剛從陰影中走出來的“大地之通靈師”——魏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