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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地獄開局,老太詐尸

頭痛,像是要炸開一樣。

江念的意識在一片嘈雜和撕心裂肺的劇痛中緩緩凝聚,耳邊仿佛有幾百只鴨子在同時嘶鳴,吵得她太陽穴一抽一抽的。

“娘!您就再想想辦法??!三千兩,就三千兩!今晚要是湊不齊,兒子這頂烏紗帽就沒了!我可是您的嫡長子,我完了,咱們沈家就全完了!”

一個焦急又帶著幾分理所當然的男聲,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在吼。

“大哥,你這話就不對了。什么叫沈家完了?這些年你往家里拿回過一文錢嗎?倒是你那官位,跟個無底洞似的,掏空了家里多少銀子!現(xiàn)在捅了這么大的簍子,要我們全家給你陪葬?”

這聲音陰陽怪氣,透著一股子幸災樂禍。

緊接著,一個女人的哭嚎聲響徹整個房間,尖利得能刺穿人的耳膜:“弟妹們行行好吧!你們大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孤兒寡母的還怎么活??!娘,娘您最疼寬兒了,您可不能見死不救??!”

江念費力地想睜開眼,眼皮卻重得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樣。

混亂中,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地沖進了她的腦海。

原主是江寧府沈家的老太君,一個將“偏心眼”刻進骨子里的寡婦。她含辛茹苦拉扯大了三子一女,結果沒一個省心的。

剛剛在她耳邊吼的是她最寶貝的嫡長子,沈寬。靠著家里砸鍋賣鐵,捐了個七品縣丞,光宗耀祖沒做到,貪污受賄倒是學了個十成十。如今東窗事發(fā),虧空了三千兩,今晚填不上,就得下大獄。

那個陰陽怪氣的是次子,沈祿。掌管著家里的生意,卻是個天生的內賊,做假賬、吃回扣,把沈家的產業(yè)當成了自己的錢袋子,早就把家底掏得七七八八了。

至于那個哭嚎的,自然是長子媳婦吳氏。

除了他們,旁邊還站著一個手捧書卷,滿臉清高與不耐的青衫男子,那是三子沈淵。一個自詡為讀書人,卻“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典型,對內不事生產,對外沽名釣譽,視全家為俗物。

還有一個穿著半舊襖裙,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沈玲。典型的扶夫魔,嫁了個窮秀才,天天回娘家打秋風,今天這事,她也是來趁火打劫的。

簡直就是一窩子的牛鬼蛇神,一個“全員惡人”的頂級配置。

而原主,就在這群“孝子賢孫”的逼宮之下,急火攻心,一口氣沒上來,直接……被氣死了。

江念,一個在現(xiàn)代社會卷生卷死,好不容易熬到退休,準備享受人生的卷王,就這么猝不及不及防地,成了這個爛攤子的新主人。

“都別吵了!”

躺在床上的老太太發(fā)出一聲虛弱至極的呻吟,聲音細若游絲。

然而,這群人像是沒聽見一樣,爭吵聲反而愈演愈烈。

次子沈祿冷笑道:“大哥,娘已經沒錢了。你那尊貴的官位,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放屁!”長子沈寬急紅了眼,“娘的私庫里肯定還有!那都是爹留下的!娘,您快把體己拿出來?。 ?

女兒沈玲也擠上前來,擠出兩滴眼淚:“娘,您可不能太偏心大哥了。我夫君今年秋闈,處處都要打點,您也得給我留點??!”

“夠了!”

一聲氣若游絲的呵斥,再次被淹沒。

江念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具身體的生命力正在飛速流逝。原主最后的一點執(zhí)念,就是對長子的擔憂和對其他子女的失望。

她胸口憋著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原來,人真的能被活活氣死。

隨著最后一口氣的消散,江念感覺身體猛地一輕,隨即又是一沉。

她,徹底掌控了這具身體。

在她“死亡”的瞬間,屋子里的爭吵詭異地停頓了一下。

長媳吳氏第一個反應過來,撲到床邊,試探性地將手指放到老太太的鼻下,隨即臉色煞白,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啊——娘斷氣了!”

這一聲,像是往滾油里潑了一盆冷水,整個房間瞬間炸開了鍋。

但詭異的是,沒有一個人表現(xiàn)出真正的悲傷。

長子沈寬愣了片刻,臉上血色盡褪,喃喃道:“完了……這下全完了……”他不是在哀悼母親,而是在哀悼他那三千兩銀子和烏紗帽。

次子沈祿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立刻上前一步,對大哥假惺惺地說道:“大哥,節(jié)哀順變?,F(xiàn)在娘去了,這家里的中饋和產業(yè),總得有個人來掌管吧?”

女兒沈玲的眼淚說來就來,卻一邊抹淚一邊去摸老太太手腕上那只成色極好的翡翠鐲子:“我可憐的娘啊……”

就在沈玲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那冰涼的皮膚時——

那雙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了!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啙嵬嗜?,只剩下無盡的冰冷與銳利,像是一把淬了寒冰的刀子,直直地刺入人心。

“啊!詐、詐尸了!”

沈玲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

其他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連連后退,屋子里鴉雀無聲,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江念,不,現(xiàn)在是沈老太君了。

她緩緩地、一寸一寸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的銀發(fā)有些散亂,身上的壽衣更添了幾分詭異,但她的腰背卻挺得筆直,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

她的目光,如同一臺最精準的掃描儀,冷漠地掃過面前每一個人的臉。

驚恐、貪婪、算計、心虛……

一張張丑陋的嘴臉,盡收眼底。

“吵完了?”

她開口了,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剛才那個虛弱的老太太判若兩人。

沒人敢答話。

長子沈寬仗著膽子,結結巴巴地問:“娘……您……您沒事?”

沈老太君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眼神幽深得像是古井:“我是死了??傻搅讼旅妫愅鯛斚幽銈冞@群孽障太能吵,污了他的輪回殿,又一腳把我給踹回來了?!?

這話半真半假,卻帶著一股子陰森森的寒氣,讓在場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

“閻王爺說了,讓我回來,好好管教管教你們這群不孝的東西。什么時候把你們一個個都收拾明白了,什么時候再下去找他報到?!?

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下了床。

長媳吳氏下意識想去扶,卻被她一個冰冷的眼神逼退了。

沈老-太君一步步走到屋子中央的八仙桌旁,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她移動,大氣都不敢喘。

剛才那個偏心又糊涂的老娘(婆婆、祖母),好像……不一樣了。

“老大家的,你剛才說,你男人要是完了,你們孤兒寡母就沒法活了?”她冷冷地看向吳氏。

吳氏被她看得心里發(fā)毛,吶吶地點了點頭。

“很好?!鄙蚶咸c了點頭,隨即猛地一拍桌子!

“啪!”

一聲巨響,震得所有人都是一顫。

“既然這么情深義重,那就一起去!黃泉路上有個伴,也不孤單!”

“娘……”沈寬和吳氏同時白了臉。

“老二家的,”她又轉向那個一直看好戲的二兒媳,“你剛才說,你大哥捅了簍子,不能讓全家陪葬?”

二兒媳被點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娘,媳婦也是為家里著想……”

“說得對?!鄙蚶咸俅吸c頭,眼神卻愈發(fā)冰冷,“所以,誰捅的簍子,誰自己去填。從今天起,長房的開銷,公中不再出一文錢。他沈寬是死是活,都和沈家無關!”

這話一出,長房夫妻倆如遭雷擊,而次子沈祿的臉上則瞬間迸發(fā)出狂喜的光芒。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沈老太君的目光就釘在了他的身上。

“老二,你是不是覺得,老大倒了,這個家就該你做主了?”

沈祿心中一凜,連忙躬身道:“兒子不敢,兒子一切都聽娘的吩咐。”

“聽我的吩咐?”沈老太君發(fā)出一聲冷笑,那笑聲讓沈祿的頭皮陣陣發(fā)麻。

“那好。我記得庫房里還有五百兩銀子,家里的鋪子和田莊,每個月也還有近百兩的進項??晌覄倓側ス黹T關走了一遭,判官跟我說,我沈家的家底,早就被碩鼠給掏空了。你來告訴我,這賬……是怎么回事?。俊?

沈祿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做假賬的事,他自以為天衣無縫,這個只會偏心老大的糊涂娘,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真的見了判官?

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沈老太-太君已經轉向了那個跌坐在地的女兒沈玲。

“還有你?!?

沈玲嚇得一哆嗦。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從今往后,少拿你夫家的事回娘家來哭窮。沈家,不養(yǎng)外人。再敢打著孝順的名義來掏空娘家,我就打斷你的腿,讓你夫家抬個殘廢回去!”

刻薄,狠毒,不留一絲情面。

這還是那個對女兒有求必應的老娘嗎?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一直置身事外,滿臉清高的三子沈淵身上。

“老三。”

沈淵皺了皺眉,不情愿地拱了拱手:“母親?!?

“你自詡讀書人,可知何為‘孝’?”

“兒子自然知曉?!?

“好。”沈老太君緩緩走到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那你就給我跪下,在這靈堂……哦不,在這廳堂前,把你那本《孝經》,給我抄一百遍!什么時候抄不完,什么時候就不許吃飯!”

“母親!你這是折辱斯文!”沈淵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斯文?”沈老太-太君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暖意,“在我沈家,我就是規(guī)矩,我就是斯文!你們這群孽障,一個個都反了天了!真當老娘死了,沒人治得了你們了是嗎?”

她猛地轉身,中氣十足地朝門外大喝一聲:

“來人!”

兩個在門外偷聽已久的婆子連忙跑了進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下:“老……老太君……”

沈老太君的眼中閃過一絲暴戾的寒芒,聲音如同數(shù)九寒冬的冰凌。

“去祠堂,把我的家法……請出來!”

版權:云起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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