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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五長老?!

平洲大陸,東洲。

“喪良心的!該遭雷劈的!路簪吶,路簪,我白養(yǎng)你十多年吶!”

老婦一身錦緞,瓦亮的珠釵首飾玎珰作響,灰白的脂粉蓋卻不住她黝黑的皮膚。

老婦身旁還有個清秀女子,眉眼如黛,但滿含算計和精光。

路簪一臉無語,壓制內心想扇老婦巴掌的沖動——還是找上門來了。

她在原主的身子里待了將近十年,對眼前二人有幾分印象。

幾十年前,天地第一宗門——神見宗無故覆滅,宗門翹楚一夜消失,此后杳無音訊。

因此引發(fā)東洲乃至其余三洲動亂,殺伐不斷,日日血流成河,至今動蕩未平……

路家舉家南徙,一路流亡,后將路簪賤賣,只換了半塊炊餅。

她遇到路簪時,是在黃沙大漠,那時路簪已經是一具體無完膚的尸體了。

對于尸體的記憶,她也知之甚少,只知道眼前二人,一個是路簪生母吳氏,一個是路簪妹妹路鳴雀。

路鳴雀的打扮不似吳氏夸張,舉手投足頗有練家子的氣勢,只怕是要上山求仙問道的。

正好,她這小茶棚和屋子建在巫祝山腳。山上有個不大不小的門派,叫請云宗,路鳴雀應是要去那的。

路簪鎮(zhèn)定非常,還貼心為二人斟滿茶。

“你不必鬼哭狼嚎,要干什么,直說。”

吳氏胡亂抹了抹臉上干透的淚痕,“將近十年不著家,竟敢理直氣壯問我要干什么?”

路簪眸光犀利,手指摩挲著茶沿,不懂她二人究竟想如何,“怎么?半塊炊餅便將你們腦子吃腫脹了不成?”

吳氏是沒料想到,以往逆來順受的人如今變得如此刁鉆刻薄。

轉念一想,也對,畢竟過了將近十年。

“怎么跟你老娘說話呢?老娘我畢竟養(yǎng)了你十五年,虧你吃穿用度了?”

“養(yǎng)你不如養(yǎng)條母狗!狗崽子還知道護窩,你倒好,躲到這世外之地,親爹墳頭朝哪兒都忘了吧!”

吳氏滔滔不絕,嘴不饒人,始終兜兜轉轉,不肯道明來意。

路簪耐心即將磨得一干二凈,“你要是沒話找話就趕緊滾,別像條狗一樣四處亂吠。”

這個不孝女!

吳氏的潑辣,震天響的嗓音引來不少村民駐足旁觀,還有些斜挎包袱的人,約莫也是上山去的。

都來湊熱鬧了……

“姐姐,這鎮(zhèn)子雖然偏僻,但地處請云宗山腳,往來定然不少……你這茶棚營收想來……”

路鳴雀輕聲細語,路簪也看出來其中的貪婪意。

“所以呢?”路簪不咸不淡,裝傻道。

見事情似乎有所轉機,路鳴雀揚起燦爛的笑容,親昵挽上路簪胳膊。

“姐姐有所不知,我和母親數十年相依為命,來這巫祝山求道定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母親苦苦向鎮(zhèn)上鄉(xiāng)紳求借了盤纏?!?

“還將宅子做抵押,連本帶息,共計金百兩,如今已是歸還期……”

路簪不適將胳膊抽回,滿臉不加掩蓋的厭惡。

不等她說話,吳氏喜笑道:“你倒也不必還那么多,看你姿色尚佳,嫁與那老鄉(xiāng)紳做通房便可。”

她們到底哪里來的臉面和底氣?

這是瞧著還錢日子近了,無錢可還,恰巧碰上了沒死成的路簪,主意又打回她頭上了。

兩次賣女,好一個生母。

貪得無厭。

“我看你穿金又戴銀,怕也不缺錢,我這蓬門蓽戶的,可容不下二位貴客。”

路簪將貴客二字聲音加得極重,頗為諷刺。

“十年間我可受得你們半分金銀,半點關切?”

二人猶豫。

“既沒有,此債叫我償還,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吳氏拍案而起,見路簪不從,頓時怒目圓瞪,“天打五雷轟的賤骨頭!老娘當年生你差點蹬腿見閻王,腸子都絞爛了才生出你這坨黑心肝!如今叫你還個債伶牙俐齒,萬般推諉……”

脖頸暴起的青筋沖得吳氏臉漲紅,“老娘就該在你落地時掐死喂野狗!養(yǎng)你這賠錢貨十五年,倒不如養(yǎng)頭母豬能下崽!”

一口濃痰啐到路簪腳邊,滿嘴污言穢語,引得眾人唏噓。

吳氏繼續(xù)嚷叫,“叫你嫁過去是為你好!那鄉(xiāng)紳金山銀山,往后你可是享不盡的清福!”

當真是不知好歹。

“你嫁,她嫁,誰不是嫁?你母女二人一同嫁過去豈不是更好?興許也會造就一段佳話呢。”

“既然為我好,那你二人不如齊齊找個無人之地刨坑埋了,省得臟了我的眼。”

她為路簪不平,同為吳氏所出,待遇卻大不相同。

十年前便只值半塊炊餅,如今又要卷土重來,誓要徹底將路簪的血榨干才肯罷休。

“混賬東西!不教訓你,當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老娘可就告訴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說罷,她突然抓起茶碗往青石板上狠摔,碎瓷片崩到路簪裙角,布滿老繭的手指幾乎戳到路簪鼻尖。

路簪出奇平靜反而讓吳氏愈發(fā)癲狂,竟當眾扯開衣襟露出半截松垮的肚皮——

“列位鄉(xiāng)親評評理!這黑心爛肺的玩意吃著老娘的奶長大,如今卻翻臉不認人!”

倏地——

沒等吳氏鬼哭狼嚎完,一聲渾厚有力的驚雷落下。

頃刻,雷光乍現后,天地黯淡,愁云翻滾。

“轟隆——”

又一道雷鳴電閃,這道雷不偏不倚劃過青石板路,直逼茶棚……

吳氏僵滯在原地。

所過之處,卷起飛花新葉,泥石翻滾,炙烤的焦糊味迸開,圍觀眾人四散而走。

路簪端坐著看戲的態(tài)度,臉上揚起微微笑意,不著聲色收回袖子下的手。

而吳氏卻不知為何,步子像灌了鉛,一步挪不開,那雷是奔她而來的。

路鳴雀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不免焦急,“娘,快走啊?!?

她上前去拉吳氏,可吳氏肥厚的身軀像座大山,足底生刺,絲毫未動。

正當驚雷要劈過吳氏時,路鳴雀眼疾手快將一旁觀坐看戲的路簪拉了起來,推到吳氏身前。

蔓延的雷枝近在咫尺,一聲劍鳴適時斬斷,橫劈兩半,來勢洶洶的驚雷瞬間化作“細枝末節(jié)”,樹枝狀的紋路緩緩消散了。

來人鶴白衣氅,道骨仙風,模樣很是周正清秀。

秋槐收好佩劍,只見他身后還跟了個表情頗為怨懟的小姑娘。

路鳴雀失神望著秋槐,眼神挪不開一寸。

秋槐神情慌張,臉上還流著細密的汗珠,“五長老,您沒事吧?”

五長老?!

版權:云起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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