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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窩囊派上大分

江攬月醒了。

被野獸撕咬成碎片的痛楚還在,疼的渾身都戰(zhàn)栗,牽扯著神經,頭腦發(fā)昏,眼前也一片猩紅。

她晃了晃頭,意識逐漸清明起來,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自己身在一處廂房里。

破敗,很多地方都落了灰,像是常年無人居住,冷清蕭索,老鼠進來了都要嫌棄一番。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纖纖素手,碧色荷衫,扭頭看到一方小桌上擺著一銅鏡,細細瞧去,鏡中少女梳垂髻,眉入鬢,如遠山黛,清澈明亮的眼,近看端莊又不失英氣。

這幅畫面雖稀疏平常,但對如今的她來說還是沖擊力太大,竟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她這是在哪?不是早就被逐出門派了嗎?

她記得她在比武大會上對秋辭下的可是死手,只要袖中冰箭釘入心臟,那人必死無疑。她修為比不過秋辭,不過是那日發(fā)了狠勁,幾乎是沖著玩命去的,招招毒辣,一時間襯得兩人不相上下。

袖中冰箭蓄勢待發(fā),上面淬滿了毒,趁著翻轉衣袖的瞬間如數條毒蛇傾巢出動,直取對方性命。

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沒讓她得逞,那冰箭在距離她心口一寸之時猛然停了下來,啪嗒一聲碎裂在地,斷成了三截。

人群一片嘩然,抬起頭來,只看到師尊冷冷站在她眼前。

還沒從自己重開的事實中緩沖過來,外面就傳來陣陣響聲,有人在不耐煩地敲門,語氣并不好:“出來,吃飯了?!?

她收回思緒,起身去開門,面前俊郎的小少年看到她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鼻孔要長在天上了:“這么慢,你屬烏龜的嗎?”

少年昂昂頭:“喏,你的飯?!?

定睛看了看地上早就冷掉餿掉的飯,江攬月氣笑了:“祁時雨,你故意針對我?”

被叫做祁時雨的少年莫名有些心虛,撓了撓鼻子:“誰不知道你比武大會故意針對秋師姐?我這是為民除害!”

他梗著脖子像只驕傲的公雞,雄赳赳氣昂昂的,讓江攬月懷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啄上來。

看他這幅傻樣,江攬月真懶得搭理他,免得被傳染成智障。

沉默了會兒,他像是有些別扭又心虛地踢了踢旁邊食盒:“你趕緊給我吃,師尊找我有要事,先走了?!?

他走得很快,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江攬月看了看里面發(fā)霉長草的食物,無語凝噎。

祁時雨,是秋辭出了名的狗腿子,眼睛恨不得長在腦袋上的煞筆,跟人說話鼻孔都要哼氣,這次破天荒的跑來給她送飯,雖然沒憋什么好氣,但她還是挺意外的。

她把祁時雨精心準備的“一鍋毒”倒掉到古樹下,本來開得茂盛的枝芽瞬間萎了起來。

好毒。

這小子,果然沒憋好氣。

那自己當時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傾家蕩產買來的袖中冰箭算什么,早知道借著送飯的名義把秋辭毒翻算了。

她連飯帶鍋一起扔了,順帶凈了手,端坐在銅鏡前,跟鏡中的自己大眼瞪小眼,思索自己造了什么孽,竟讓她重生在人人喊打如過街老鼠的時間節(jié)點里。

這個時候比武大會已經過去,秋辭是當之無愧的榜首,一時間風光無兩,幾乎是人人崇拜的對象,而大家對秋辭有多崇拜,就對她這個使歪門邪道的惡毒女子有多厭惡。

素日里走在路上都低人一等,有的時候還被惡意吐口水,撞肩膀,被翻白眼,被惡言冷語幾乎都是家常便飯。

若是以前的她,只會強裝不在乎,然后夜里躲起來一個人偷偷哭。

窩囊派上大分。

如今倒是看得開了,前世被逐出師門后,過的朝不保夕,有了上頓沒下頓的,那種境況,如今可不想再體會一次了。

她走出房門,自從比武大會耍陰招被人揭穿,就被扔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閉門思過。

算算日子,再過半月是是秘境探險的時日,由于宗門的要求,所有弟子都要去秘境歷險。天靈地寶到哪都是讓人眼饞的,如今修真界靈氣稀薄,靈脈將近枯竭,讓她這種問題分子也去,為的就是分一杯羹。

她的武器,丹藥,但凡有點值錢的,統(tǒng)統(tǒng)都被迫上繳了,美名其曰防止她再繼續(xù)害人。

而入了兇險的秘境,她沒有武器傍身,怕是兇多吉少。

她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這座院落挺大,除了她住的廂房,還有好幾處不起眼的小屋,只是更為破敗了,看上去搖搖欲墜,馬上要坍塌。

這房子要是她的就好了,說不定還能混個拆二代,就此躺平。

她嘆口氣,想著碰碰運氣,不抱希望地進了危房。

灰塵很多,她捂住鼻子,看到一排排書架,書架上放著很多古籍雜卷。

她好奇的隨手挑了一本名為《悟道》的書翻看,里面內容,似乎跟她平日所學大相庭徑。

心法,劍道......這些東西跟素日里宗門所授比起來,貌似更簡潔易懂,實操起來難度也不是很大,很適合她這種文盲。

還有一本《獸論》,講的是各種珍奇異獸,她對此沒什么興趣,隨手翻幾頁便擱回架上。

她盤起腿,氣沉丹田,按著書上說的法子試著運氣修煉。

突然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疼得她冷汗連連,她撫摸下腹,這才發(fā)現,她的經脈,好像都斷了,丹田儲存的靈氣也消失殆盡。

她忘了,這個時候,她已經被師尊廢了經脈,已經是無法修煉的廢人了。

這感覺,比裸奔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比裸奔更刺激。

她頹然垂下頭,無力癱坐在地,離去秘境只剩半月了,那里兇險無比,除非有靈力法器傍身,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條,從頭修煉對如今的她來說顯然是天方夜譚,歪門邪道的暗器通通都上繳了,擺在她眼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死,一條是慘烈地死。

死馬當活馬醫(yī),她拍拍身上的灰,打算去另個廂房看看。

這邊跟那邊略有不同,中間擺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戊鼎,是個煉丹爐,但看起來不像是能煉出什么好東西的樣子。

她把之前從院子里薅的破爛全倒進爐里,掏了把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大風扇,煽風點火了起來。

柴燒得噼里啪啦響,江攬月昏昏欲睡,頭點的跟啄米似的。

爐里傳來一陣焦香的味道。

嗯?她探起身掀開眼皮看看,嗯,不愧是她。

糊了。

她看著那坨烏黑的不明物,陷入了沉思。

東西被咣啷一聲倒在地上,鐵錘敲開,里面是一顆丹藥。

舔一口,好像還麻麻的。

麻痹丹。吃了能使人渾身僵直如尸體一炷香。

貌似沒什么用。

不過她現在窮得叮當響,還是抱著僥幸的心態(tài)把丹藥收歸囊中,

忙活了半天,煉了個沒什么用的東西,她有些挫敗,垂著頭思索半天。

最危險的地方收益也最大,秘境里天靈地寶,飛禽走獸,只要自己小心規(guī)避,或許經脈寸斷有可破解之法。

版權:云起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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